此时的殷天然身上释放出的威压之强，连旁边站着的陈清焰都有些身形不稳，与此同时，伏高所在的溪那边，一股无形的屏障像是受到冲击一样显现出来。
但身处威压中间的陈饮冰，却像是没有受到影响一样。
更离谱的是，他居然露出笑容，而且不是嘲笑不是讪笑，是开心的那种笑。
他已经确定，眼前的殷天然，就是自己所认识的那个。
刚才那一段出手，包括自己起手势，他都完全没有藏，被发现才是正常的。
“你笑什么？”殷天然的语气依然没有松动。
“我想起高兴的事情。”
“......”殷天然没有说话，继续用充满杀气的眼神盯着他“回答问题。”
“我本来是四明山的一个穷秀才家的孩子.......”陈饮冰编起故事来。
殷天然倒也没有催他，只是脸微微侧了侧，瞪了伏高一眼。
“还不快滚。”
“好嘞！”伏高早就觉得自己在这不合适了，但宗主没发话他也不敢跑，只好在旁边瑟瑟发抖，现在宗主发话了，他便一溜烟跑了。
“继续说。”
“平时除了跟着父亲读一点书，就是帮着劈柴喂猪什么的，也没什么别的事。”陈饮冰继续道“有一天，我从四明山砍柴回来，看到路边躺着一个昏迷的男人。”
听到这里，他能明显感觉到殷天然握剑的手在颤抖。
“殷宗主，你先把剑收回去。”陈饮冰生怕殷天然一个手抖，毕竟他现在修为尽失，但凭肉身的话，被她蹭一下那还真不一定会怎么样。
殷天然收回剑。
“然后呢？”
“然后我就把他背回家，喂他喝了一点我们家自制的草药。”
“然后呢？”
“然后第二天他醒了之后呢，就很感谢我，先是教了我一些修炼法门，又教了我半个月剑术，告诉我不要传给任何人，就离开了。”
“你学半个月，就可以练成这样？”旁边的陈清焰心里似乎有点不平衡。
“那倒也不是。”陈饮冰赶紧继续圆“那之后我夏练三伏冬练三九，好不容易才练到现在的样子。”
“那天赋也很高了。”陈清焰道。
倒是殷天然，似乎完全不关心这个，而是继续问道。
“那之后呢，他有没有说自己去了哪？”
“没说......”
“那太合在辛丘山谷的事，也是他告诉你的？”
“这个倒也不是.......我只是单纯的缺钱，想去杀点妖兽换钱。”
这话从现在的陈饮冰嘴里说出来已经不是那么违和了，虽然他连第一境都不到，但如此逆天的剑术，在辛丘山脉外围杀点妖兽肯定还是绰绰有余的。
殷天然抿着嘴唇，表情很复杂，似乎是高兴，又好像是担心。
过了好一会，她才说道。
“照这么说的话，你是我师弟。”
“啊？”陈饮冰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
“没想到师父也有一天会收男弟子。”殷天然感叹道“可能是那件事让他改变了想法吧。”
“噗。”陈饮冰忍不住笑了出来。
收男弟子是不可能收的，男弟子又不能养眼，屁事还多，要是仗着他的名头在外面到处乱搞，那不还得他背锅。
“你叫许浩歌对吧。”
“嗯......”
殷天然的身子瞬间消失，接着只是一晃神，又重新出现在原地。
她的手里提溜着伏高，把他放下来。
陈饮冰看着这一招，不免有些羡慕。
破碎虚空啊......当初自己只差一点，就可以拥有这种能力了。
想到这里，他就更想把春秋逮着揍一顿了。
“伏高。”
“啊？啊。”伏高显然还处于懵逼状态“宗主您说。”
“你去方寸山谷和越溪山谷各贴一张告示，说本院新晋一位长老，强调一下，是我的师弟。”
“啊？啊？”伏高更加懵逼了，但看着殷天然无可置疑的眼神，他点点头“好的好的，那长老们那边呢。”
“这边我亲自来，你快去。”
“......”伏高其实想说您要不把我顺便带过去吧，反正也就一瞬间的事情，但他不敢，只是点了点头，就跑去忙了。
陈饮冰只是默默看着，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地方。
想当初自己想方设法想剿灭越溪剑宗，今天这也算是用另一种方法达成类似的效果了吧。
“你跟我来吧。”殷天然对陈饮冰说道，接着直接走向小溪旁边的那座院子。
庭院的正中间种着一朵桃树，树的旁边......是一桌麻将。
两个老头，一个少女和一个小男孩坐在桌边打麻将，晴映则是蹲在树的另一边逗猫。
这四个人同样都是陈饮冰看不透的实力，也就是都是第八境以上。
“给你们介绍一下，这是我们剑宗的新长老。”殷天然道。
两个老头看都没看，继续专心地打麻将。
小男孩则是好奇地看了看陈饮冰，然后继续打麻将。
少女伸出手跟陈饮冰打了个招呼，然后继续打麻将。
“......”
还真是格外的......其乐融融呢。
陈饮冰原本以为他们应该用充满杀气的眼神看自己，然后给自己各种试炼才对，这样才符合魔宗的风格吗。
只有晴映抱着猫走了过来。
“宗主，这样是不是不太好。”晴映道“不管是不是他帮忙收服的太合，这样都会让宗门里有很多人不满。”
虽然说看起来越溪剑宗的长老好像就是个搓麻将的职位，但其实完全不是这回事，剑宗内有无数人都盯着长老的位置，甚至每年的长老推选都会引来不少剑宗外其他势力的参与支持。
毕竟要说越溪剑宗的影响力和资源，即使是在江南这种世家大族和古宗门林立的地方也是非常恐怖的存在。
陈饮冰此时眉头微微皱了皱。
倒并不是对这些长老的反应有什么不满意，他乐得他们不管他，只是他突然想起刚才殷天然所表现出的那种威压。
那种威压并不仅仅是由境界带来的，更多混杂的是一种杀气。
“天然啊。”他下意识问道“你最近是不是杀了很多人？”
这下，院子里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他。
刚才那两个似乎除了打麻将什么都不在乎的老头，用一种后生可畏的眼神看着他。
那少女也是惊讶地手里的麻将都掉在桌上。
而那个小男孩，则是嘴巴开合半晌，最后只说出两个字。
“卧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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